“我们鼓励人们改变自己的生活。”
近年来,许多国家都形成了旨在帮助弱势群体和老年人参与信息社会的倡议。在跨越工业化国家、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数字鸿沟运动中,有一位先锋人物是巴西社会企业家罗德里戈·巴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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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德雷顿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阿育王(Ashoka)是世界上最大、最具影响力的社会企业家压力集团,他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一直在寻找引领经济范式转变的人——在“道德化市场”所代表的商业利基领域进行创新和试验、专业化和扩张的新一代企业家的领袖。换句话说,这些企业家能够将社会商业带给真正的全球受众。
德雷顿在巴西的罗德里戈·巴乔(Rodrigo Baggio)身上找到了这种企业家的典型。在过去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巴乔在城市贫民窟和偏远村庄开设的计算机学校一直在帮助弥合拉丁美洲社会的数字鸿沟。尽管巴乔的成功给德雷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更感兴趣的是,他有能力在那些以前不知道在荒凉的棚户区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人身上培养企业家精神。在过去的20年里,巴乔已经帮助数百甚至数千名贫民窟居民成为“变革推动者”——这些人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在社区中担任领导角色,通过成为榜样,充当催化剂,帮助他人克服惰性和被动。
德雷顿对巴乔为克服数字鸿沟而提出的赋权战略非常感兴趣,称其为“未来的领导方式”。他还提到了近期的其他举措。英国的数字包容力量是一项倡议,旨在让英国1500万左右被数字排斥的人——主要是老年人和社会边缘化人群——使用IT。在瑞典,Digidel 2013计划为自己设定的目标是在未来几年内让150万瑞典人上网。不过,其他项目的规模完全不同,比如微软(Microsoft)的“青春火花”(Youth Sparks),这是一项旨在提升年轻人前景的全球计划:到2022年,这家全球软件巨头的目标是,仅在印度就为数百万年轻人提供劳动力市场所需的技能,并让他们有能力抓住任何机会创业。回想罗德里戈·巴乔(Rodrigo Baggio)在数字包容运动中的先锋作用,比尔·德雷顿(Bill Drayton)将这些点连在一起:“考虑到企业部门目前的变化速度,你不得不怀疑巴乔的方法是否不是当今商业领导力的灯塔。”不只是在巴西,不只是在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不只是在社会企业家,而是在商业领域。时期。这是一个很好的背书。
然而,回顾近20年前,罗德里戈·巴乔(Rodrigo Baggio)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获得这样的赞誉。事实恰恰相反:巴乔出生在一个良好的家庭,在巴西南部人口众多的富裕城市里约热内卢长大,他第一次遇到了严重的身份危机。他当时20岁出头,已经是一名成功的IT企业家,客户组合包括IBM。他生逢其时,赶上了计算机时代的浪潮,但他并不快乐。现年44岁的巴乔回忆说:“当我设想自己的未来时,我看到自己越来越富有,但并没有更快乐。我觉得我的生活中有一个巨大的真空。”
巴乔开始收集过时但还能用的电脑和打印机,然后成立了自己的计算机学校。其目的不是为了吸引里约热内卢的中产阶级子女,而是为了吸引Dona Marta的边缘人群,这是一个名声不佳的贫民窟。巴西第一所面向穷人的计算机学校不是经过仔细商业规划的产物,而是一个梦想的产物,他说:“我有一个愿景,即技术如何帮助生活在贫困中的人改善他们的处境——并解决他们一些最紧迫的问题。”他相信信息和通信技术可以改变生活,尽管他的朋友和商业伙伴对那些生活在贫民窟的人的特殊天赋和能力不感兴趣。
CDI计算机学校正在为孩子们提供应对信息社会的数字知识。
巴乔的小型催化剂大军
在巴乔建立他的第一所计算机学校仅仅两年后,他的组织——现在被称为数字包容中心(CDI)——在巴西各地经营着15所学校,超过5000名学生参加了为期4个月的课程。这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第一次接触个人电脑。
CDI汇集了罗德里戈·巴乔的两大爱好——信息技术和社会参与。20世纪80年代初,他的父亲给了他一台电脑,这是美国最早的个人电脑之一,从此他就迷上了IT。但从12岁起,他就开始与街头儿童一起工作,并在学校假期期间在贫民窟的幼儿园帮忙,这段经历一直陪伴着他。回想CDI成立之初,他现在回忆说,他看到了“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机会”。巴乔认为,贫民窟的人们有潜力,可以被用于更有建设性的目的,而不是贩毒、盗窃和交易赃物。但他也知道,如果无法获得信息技术,这些被边缘化的人群中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开始更好的生活,而大多数人则被迫继续在荒凉的棚户区过着凄凉的生活。
罗德里戈·巴乔对自己愿景的不懈追求,使他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受尊敬的社会企业家之一。在成立18年后,他的社会企业CDI是一个非常有效的跨国网络,也是拉丁美洲领先的非政府组织之一。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巴乔建立了一个广泛的网络,包括780所独立的地方计算机学校——他称之为“社区中心”——遍布巴西的参与地区和另外8个拉美国家。
“世界上79%的人口无法使用互联网或其他数字通信技术。他们在数字上被排除在外。”
所有系统都在扩张
巴乔的担忧在拉丁美洲和以往一样流行,即使在2013年,每五个人中就有四个人被“数字排斥”,无法访问互联网或其他数字信息来源。巴乔称之为“数字种族隔离”:80%的人口被锁在快速发展的数字网络世界之外,扩大了富人和穷人、社会中心和边缘人之间的现有社会鸿沟。巴乔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让大量被“数字化排斥”的人进入贫民窟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从一开始,巴乔就意识到他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让弱势群体获得数字技术。“仅仅为人们提供几台电脑是不够的;这有什么意义呢?他说;“即使让他们上网也改变不了什么——至少一开始是这样。”他坚信“技术是社会变革的一种难以置信的有效催化剂”,这或许是CDI的基础,但巴乔也知道,技术最终只是一种工具,“人们可以用它来帮助他们解决特定问题”,他说。如果要改变贫困和犯罪滋生地丰富的社区的生活,那么技术需要一个社会层面。巴乔喜欢使用“数字赋权”一词并非巧合。对他来说,IT不是关于上网冲浪,而是关于生活的本质,如果能巧妙地利用它来描绘从“我”到“我们”的转变,就能把孤独的狼变成社会人。在最好的情况下,这是一个过渡,帮助人们理解他们新发现的社区意识比帮派犯罪、暴力和滥用毒品更可持续、更安全,也是对未来更好的保障。
从问题到行动计划
而这正是CDI所采取的方法。在为期四个月的课程中,学员不仅要学习信息技术,也要学习社会发展的技巧。每一门课程开始时,参与者都要指出他们所居住地区的一个具体问题——一些特别困扰他们的问题。它可能是被未经处理的污水污染的当地河流,当地学校的问题,当地帮派的恐怖活动或儿童性侵。利用计算机和他们新获得的IT技能,学生们可以确定问题的范围,获得可靠的信息,找到联系人,并与处于类似情况的其他人分享经验。他们继续一起工作,制定一项行动计划,以解决他们已经发现的问题。“我们不只是让人们坐在屏幕前:我们鼓励他们解决问题,带来改变,”罗德里戈·巴乔(Rodrigo Baggio)在总结CDI的创始愿景时说;“我们的目标是培养积极、见多识广的公民,让他们能够组织和管理自己的社区。”
有许多实际成功的例子。例如,在São Paulo的一个定居点,CDI课程成功地战胜了多年来一直存在的鼠害问题。另一个是在巴西北部的一个偏远村庄,利用摄影和社交媒体项目揭露了一系列虐待儿童案件,并带头开展了为期一年的运动,以确保虐待受害者及其家人获得当地的心理和医疗帮助。
当地的“变革动因”是这一技术和社会学习过程的关键。这些来自定居点的个人在某些方面脱颖而出,也许是因为他们对课程的特殊承诺。CDI“发现”这些人,并装备他们自己成为培训师,并开设进一步的课程。他们负责资金,组织培训场地,招募参与者,并与地方当局进行所有必要的谈判。如果没有这些像人生导师一样的人,CDI课程所产生的对社会改革的热情很可能在课程结束后就会消退。变革推动者是那些将巴乔的社会和经济赋权愿景付诸实践并保持其持续发展的人。
在过去几年里,有7万多人完成了CDI课程,其中大多数人学到的远不只是互联网技能或熟悉PowerPoint和Excel。一项针对参与者的独立调查发现,CDI帮助学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五分之四的受访者表示,该课程让他们更深入地了解了自己居住地区的社会状况;四分之三的人说他们的读写能力提高了,而近一半(47%)的人说他们找到了一份新工作,34%的人说他们的赚钱能力提高了。此外,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有12%的人有信心自主创业,开设商店或车间,或为当地居民提供服务。
社会行动,而不是惰性和被动
罗德里戈·巴乔(Rodrigo Baggio)一直在暗示他想要扩张。CDI社区中心现在不仅在贫困地区建立,还在监狱和精神病院等地方建立。他计划向中东和北非输出一种改编后的CDI模式,同时一个分支——“app for Good”项目——已于2011年引入英国学校,到2012年已在97所学校运行。
提高效率是CDI战略的核心。其目的是让社区中心逐渐发展成提供小规模信息技术服务的微型企业,例如印刷、电脑维修、平面设计和互联网接入。这是巴乔的策略,目的是减少他们对捐款的依赖。事实上,他们中的三分之一已经自筹资金,还有三分之一“正在进行中”。他的长期目标是开发一个全球在线学习平台,将CDI项目扩展到无法建立实体社区中心的地区。当然,随着IT用户通信行为的发展,课程内容也在不断变化。CDI目前提供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和社交媒体的使用课程,以及“传统的”PC课程。但在所有这些发展中,毫无疑问,该计划的社会层面仍然是其关键。
罗德里戈·巴乔一直打算长期参与这项冒险。他坚信,给穷人钱是不够的——这改变不了什么,还会造成更多的依赖。巴乔希望促进承诺和社会行动,而不是惰性和被动。最终,他把自己定义为可持续社会和经济变革的建筑师,而不是一个行善者。CDI本质上是一项创业事业,由一种社会使命所驱动,这种使命与慈善几乎没有关系,而与赋权有关。商业伦理大师卡尔•霍曼(Karl Homann)将一个可行且可持续的社会企业的商业模式定义为“有一套道德规则,但有一套有效的行动”的游戏。措辞完全符合CDI的创始原则。
罗德里戈巴乔
罗德里戈·巴乔1969年出生于巴西里约热内卢,从小,他的两大爱好就是计算机和社会责任。信息技术学位为他成功的企业家生涯奠定了基础,但在1995年,巴乔决定建立自己的信息技术和公民权利学校,这是巴西第一所面向穷人的计算机学校。此后,该中心成为了数字包容中心(CDI),巴乔仍然是其首席执行官。他因致力于为边缘社会群体提供数字包容而获得众多奖项,包括被世界经济论坛评为“未来100位全球领袖”之一。
图片:rjw / getty images / cdi / Nadine rupp / getty images